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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富傳奇》300元創業 賣菜賣醬油起家

記者葉慧心、李佳諭、孫中英


「有恆心、有耐心,一直做下去」。霖園集團創辦人蔡萬霖說出他成為全台灣首富的秘訣。這句話實在不起眼,但他就是用這句話,創造了驚人的財富。

首富秘訣 恆心耐心一直做下去

「蔡萬霖」與「台灣首富」,多年來一直都是畫等號。蔡萬霖經營的國泰人壽,執台灣保險業牛耳,吸納龐大的保費,在國內金融市場舉足輕重,二年多前國壽轉型為國泰金控,目前資產達新台幣2.4兆元,是規模最大的金控公司。

蔡萬霖在民國68年底接手國泰人壽,當時國壽總資產只有103億元,截至目前已累積達1.56兆元,25年來,國壽資產規模成長超過150倍以上。這樣的經營成果絕非偶然。

蔡萬霖出生農家,父親蔡紅(福安)是一名辛苦掙個全家溫飽的佃農,所以蔡萬霖自幼生活清苦,沒有機會受什麼正規教育。不到10歲的蔡萬霖,便跟著16歲的二哥蔡萬春,握著口袋裡二塊九角的日圓(現值約新台幣兩、三百元),從竹南老家上台北打拚謀生。

兄弟兩人憑著高度刻苦及創業精力,從賣菜、賣醬油等,到經營比雜貨店大些的百貨業,之後愈作愈發,開始投入產險事業(當時為國泰產險,後更名為富邦產險),之後再跨足壽險(國泰人壽)、建築業(國泰建設),在商場快速竄起,並造就了他傳奇的一生。

國壽及蔡萬霖的財力能夠快速累積,土地投資策略成功,是重要關鍵之一。蔡萬霖看準台灣土地稀少性及增值潛力大,對土地投資有一分近乎狂熱的偏愛;國泰人壽也因為他持續大量投資不動產,奠定如今難以動搖的雄厚資產規模,蔡宏圖說: 「到處看地,是我父親最大的娛樂」。

蔡萬霖三子蔡鎮宇說,父親投資不動產相當積極,而且幾乎是只買不賣,以前經常一早就帶著他,到全省各地看地,跑破好幾雙球鞋,到現在,蔡鎮宇還保留幾雙破的鞋子。

現在國內有31家壽險公司,市場競爭比過去激烈。蔡萬霖很早就看清楚壽險市場未來可能發展局勢,他在一、二十年前就一直強調:「趁著保險公司家數少時,要趕緊多做些業績,累積相當基礎後,就不怕未來的競爭。」

老國泰人說,蔡萬霖根本就是國壽的「超級業務員」。也有位國泰人壽高級主管回憶說,蔡萬春將國壽交給蔡辰男經營後,由於蔡辰男管理的企業太多,每次要報告業務,都是被分配「給你幾分鐘」。但蔡萬霖是從外勤到內部鉅細靡遺,同時訂下經營指標,十多年來,蔡萬霖在國泰人壽只請了一天病假,驚人的毅力與全心投入企業經營,這就是蔡萬霖讓國泰成長的原因。

外界多認為,蔡萬霖這種集中式領導作風,與日本大型生命公司極為相似。的確,國泰人壽早期處處顯現日式管理風格;事實上,蔡萬霖對待員工,還融入了中國人最看重的「情義」。每年農曆新年過後,蔡萬霖要先向關帝爺上香,才宣布旗下集團開市,他的身教也影響霖園下一代,「講信修義」成為整個家族恪遵的企業家精神。

資產規模 25年來成長150倍

國泰人壽的員工福利,在金融界一向令人羨慕。蔡萬霖曾經說,「我一個人富沒有意思,員工跟著我,變得有錢,都做國壽的小董事長,才算我的成功」。民國76年,國壽進行第一次員工配股,上自總經理下至工友都有份。蔡萬霖總共發出430多萬股,總值超過30億元。有一位國泰人壽主管曾經這樣形容他拿到的配股,「打開抽屜,裏面滿滿都是」。

頂著台灣首富的頭銜及地位,讓身高不及160公分,連小學都沒有畢業的蔡萬霖,一舉一動顯得特別有分量。國壽一位主管形容,即使蔡萬霖笑著說話,部屬都會感受到很大的壓力。

國壽董事長蔡宏圖被問到最佩服父親蔡萬霖經營長處時說,父親做事業非常認真,常常親自到第一線去。勤跑基層的蔡萬霖,由於對公司事務瞭解透徹,瞭若指掌,當有主管被父親叫去問話時,都會很緊張。蔡宏圖不否認父親在管理上相當嚴格,他說:「如果老闆比你知道得還多,你不怕嗎?」

蔡萬霖叫主管來問話時,還會規定不准帶下屬一起前來。因為他認為,不能自己交代、報告清楚事情的主管,「是在做官,不是在做事」。

財政部一位退休官員曾回憶,蔡萬霖很投入工作,「做一行,像一行」,從事保險、建築事業,蔡萬霖不做沒有把握的事,也不做有風險的事。蔡萬霖建立的「霖園王國」是以保險起家,他生前就常說,保險是「以紙票(保險單)換鈔票的生意」,不能讓保戶沒信心,寧可少賺,也不能有風險。

蔡萬霖近年已退居幕後,不直接掌理企業經營,但仍很關心霖園集團母體事業國泰人壽的發展。在未臥病前,每年的國壽業務大會上,仍可見到他的身影,蔡萬霖親自勉勵業務人員績優代表,並繼續傳授他的經營理念。

蔡萬霖重視制度,20多年前他接掌國泰人壽時,國壽業務成長已有虛華現象,他便著手建立制度,將以往重量不重質的政策,改為質量並重。到了民國79年,他將國壽董事長的位子,交給甫自美國留學歸國的次子蔡宏圖,並轉任名譽董事長。綜觀在蔡萬霖直接掌理國壽的11年間,有效契約成長約14倍、總資產也成長了22倍。

蔡萬霖鮮少在公開場合露面,也不喜對外曝光,一生行事保守,埋頭治理事業,是位充滿神祕色彩的巨賈富商。這位人人眼中的大富翁,賺錢本事一流,但相當節省。家財萬貫對蔡萬霖的物質生活,並沒有產生多大影響,清粥小菜、長壽菸、裕隆座車等,都曾是他儉樸生活的真實寫照。

也許蔡萬霖的財富會讓許多人羨慕不已,他自己卻很清楚有錢人與沒錢人的煩惱。蔡宏圖就想起父親有回在用餐閒聊時,向他們幾個兄弟說的一個故事:一位有錢的員外,每天晚上都跟妻子忙著討論投資、賺錢的事,有時甚至因傷神過度而睡不著覺;但他們卻聽到隔壁靠賣豆腐維生、生活清貧的夫妻,快樂地拉胡琴的聲音,員外的妻子對鄰家這對夫婦這麼快活,不禁好生羨慕。

不會花錢 清楚有錢沒錢的煩惱

這位員外隨後告訴妻子說:「妳等著看,明天他們就會笑不出來了。」第二天,員外送了100兩黃金到隔壁,果然胡琴聲沒了;過了幾天,這對賣豆腐的夫妻把黃金退回來說,他們不要了。可見,錢多未必是件快樂的事。

蔡萬霖早已預測,國泰人壽到了西元2000年時,資產會超過1兆元,擁有強大的競爭本錢。他料得很準,國壽資產在千禧年中期就突破兆元大關。蔡萬霖要求國壽員工,必須拿出鬥志、信心及耐心繼續奮鬥,同心協力,將每一年都當成挑戰年,才能保持領先地位。

白手起家的蔡萬霖,對經營事業盡心盡力,曾被外界形容為「不會花錢的大富翁」,在事業成功後,蔡萬霖對回饋台灣社會公益也多有貢獻,除了定期針對慈幼、老人、殘障福利做捐助外,霖園在全省還興建了十多所圖書館。斯人已遠,這位「一年級」企業家留下的事蹟和努力任事的風範,值得台灣年輕一代好好領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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